◇李学孔
袭人,金陵十二钗又副册第二位,贾宝玉房里四个大丫鬟之首。袭人姓花,原为贾母的丫鬟,本名“珍珠”(亦有版本作“蕊珠”),宝玉根据“花气袭人知昼暖”之句更其名为“袭人”。
身为一个弱小女子,是如何能够赢得主子疼爱,丫鬟佩服,婆子、家丁敬仰的呢?又是如何在宝玉众多丫鬟中“独占鳌头”,站稳脚跟的呢?
精心照料主子
丫鬟的职责本就是照顾好主人。对主人衣食起居照顾得怎么样,直接反映出一个丫鬟的称职与否,优秀与否。而袭人就是因为很优秀,才会成为贾母的丫鬟,也正是因为她会照顾人、会服侍人,贾母才把她“给”了宝玉,做了宝玉的丫鬟。
第九回“恋风流情友入家塾,起嫌疑顽童闹学堂”在宝玉将要出去读书前,“宝玉起来时,袭人早已把书笔文物包好,收拾得停停妥妥”。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袭人劝宝玉说:“你真喜读书也罢,假喜也罢,只是在老爷跟前或在别人跟前,你别只管批驳诮谤,只作出个喜读书的样子来,也教老爷少生些气,在人前也好说嘴。”又道:“再不可毁僧谤道,调脂弄粉。还有更要紧的一件,再不许吃人嘴上擦的胭脂了,与那爱红的毛病儿”。
一个好的丫鬟不只体现在对主子衣食起居的照料,还体现在对主子生活习惯的监督和读书学习的督促。袭人不仅使宝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且对宝玉不爱读书及“拈花惹草”的毛病也进行极力地劝导,从而督促宝玉读书上进,少“吃人嘴上擦的胭脂”,为主人的全面进步做好服务。
牢记自己的使命
俗话说“不能只低头拉车,还要抬头看路”,一个人的付出,固然与其辛苦努力密不可分,但也要看其方向对不对。如果你再优秀,能力再强,可一开始出发点就不对,那结果只有一个:扫地出门(比如晴雯)。袭人不只是“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顾贾宝玉”,于无声处显露自己的本心,阐明自己的观点,牢记自己的使命,从而得到别人的赏识。
第三十四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错里错以错劝哥哥”袭人劝王夫人“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外来住就好了”,因为“如今二爷也大了,里头姑娘们也大了,况且林姑娘宝姑娘又是两姨姑表姊妹,虽说是姊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便是外人看着也不像……若要叫人说出一个不好字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罪有万重,都是平常小事,但后来二爷一生的声名品行岂不完了,二则太太也难见老爷。……太太事情多,一时固然想不到。我们想不到则可,既想到了,若不回明太太,罪越重了。近来我为这事日夜悬心,又不好说与人,惟有灯知道罢了。”
王夫人作为一个将要五十岁的人,比较看重和在意的肯定是自己的儿子。孩子是自己的心头肉,自己儿子过得好不好,生活得怎么样,可以说时刻都牵动着王夫人的心。而袭人也正是抓住了王夫人爱自己的儿子,关心自己的儿子,时刻都想自己儿子过得更好的想法,就借和王夫人说话之机,道出了自己和王夫人一样关心宝玉、担心宝玉、爱护宝玉。从而使听了她说的话之后的王夫人“如雷轰电掣的一般,正触了金钏儿之事,心内越发感爱袭人不尽。”又对袭人说道:“难为你成全我娘儿两个声名体面,真真我竟不知道你这样好。罢了,你且去罢,我自有道理。只是还有一句话:你今既说了这样的话,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好歹留心,保全了他,就是保全了我。我自然不辜负你。”
袭人的一番话,说到王夫人心坎里面去了,并得到了王夫人的肯定和支持,这件事情之后,王夫人也告诉王熙凤:“把我每月的月例,二十两银子里拿出二两银子一吊钱来,给袭人去。以后凡事有赵姨娘周姨娘的,也有袭人的,只是袭人的这一分,都从我的分例上匀出来,不必动官中的就是了。”有其他姨娘的,也有袭人的,奠定了袭人在众人之前的地位。
关心体贴他人
一个人想在社会上立住脚,不只需要把本职工作做好,也需要处理好人际关系。较好的人际关系,可以使自己顺风顺水、左右逢源。袭人不只是简单的把宝玉照顾好,而且还积极主动帮助他人,在众人心中留下了较好的印象。
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宝玉的小厮茗烟带宝玉到袭人家玩,临走时,“袭人又抓果子与茗烟,又把些钱与他买花炮放”。
在伺候主子开心高兴的时候,也不忘了跟主子的小厮,抓果子给他吃,把钱给他买鞭炮放,这么细致、这么体贴他人的人,怎会不得众人的心呢。
第四十一回“栊翠庵茶品梅花雪,怡红院劫遇母蝗虫”喝醉酒了的刘姥姥躺在了宝玉的床上,被袭人推醒后的刘姥姥连忙爬起来道:“姑娘,我失错了!并没弄脏了床帐。”一面说一面用手去掸。袭人并没有因为刘姥姥误入宝玉的卧室并躺了宝玉的床而生气,只是悄悄地对刘姥姥笑道:“不相干,有我呢。你随我出来。”
一个乡下来的老婆子,不知礼的闯入了宝玉的卧室,而且还在宝玉的床上躺下了。一般的丫鬟知道了,可能会火冒三丈,对着这个乡下老婆子大吼大叫,但是袭人没有这样做,只是“鼎内贮了三四把百合香,仍用罩子罩上”,自己把问题处理好,并带刘姥姥出去,怕众人问道,还给她想了一个万全之策“你就说醉倒在山子石上打了个盹儿”。这对于刘姥姥又是一个多大的恩情啊!
这就是袭人,一个美貌与智慧并重,温柔和顺而心机又极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