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龙网记者 余春兰
在武隆,有一农妇照顾瘫痪丈夫9年有余,端茶送饭,擦洗按摩,不离不弃。本已困窘,在父亲重病之际,接过兄弟的责任,为父亲养老送终。1月9日,华龙网记者走进武隆浩口乡落心村,走进李世凤的家,了解她与生活的倔强故事。
义:经济拮据也要守“规矩”
位于高山的落心村,雨雾蒙蒙,虽未积雪,但树枝上泛着白色,为寒冬更添寂寥。
9日13时,王家嘴村民小组的社道路上,一瘦弱的农妇形色冲冲,嘴角间的白气不断冒出,听说家中有访客(记者)到,加快了脚步。
而此时,她的丈夫蔡传进躺在专用的护理床上,望着天花板,听到门口有声音,就会透过开着的房间门、大门、望向院坝。
见村支书带领记者进屋,蔡传进翻了个身,努力扬起头,招呼着我们坐下。
只见他的房间内,床铺的一侧柜子上方的小太阳取暖器及床铺下方的火盆都散发着热量,显然是妻子出门时特意“制造”的。
不一会,李世凤便回到了家中。边与村支书打招呼,边直径进房间,看了眼小太阳,又用手试了试火盆上方的温度,再走到灶头前拿起火钳拨了拨火盆,这才放缓脚步,与记者打招呼。
村民杀猪请客,周边一起热闹的喝刨猪汤,是当地习俗。李世凤觉得除非真有突发情况,否则都会到场,因为这意味着情谊,并不是那餐饭。
家中情况拮据,但哪家有红白喜事,需要出人力时,李世凤从不缺席。
因带人诚恳、善良,也热心村上的环境公益项目,她还受邀加入了村妇女委员会,期待带动妇女共同为村上发展出力。
爱:丈夫瘫痪9年不离不弃
与记者的聊天中,李世凤话很少,卡壳时,她会笑着望向躺在床上的丈夫,而此时,丈夫多半也在瞧着她。
多年前,这个家庭,男在外赚钱,女在家教孩,虽不富裕,却温馨自得。可这种幸福在2009年10月6日戛然而止。矿井中,一大铁柱子突然砸向了正在工作的蔡传进。“大腿以下全麻,我就晓得问题有点严重。”
6个月的医院治疗后,蔡传进选择了回家。
此后,屋里屋外李世凤一人承担。
在家,李世凤会做好饭菜端进房间,扶着丈夫坐起来一同吃饭。时不时她也会小心翼翼地、吃力地背起丈夫,将其放进轮椅,或推到院坝玩耍。
在外,李世凤会将巴掌田、鸡窝地里的洋芋、红薯等“老传统”翻出新花样——把洋芋做成洋芋角晾晒;把红薯做成红薯淀粉和粉条,偶尔上街时就背去售卖……
命运有时就是爱书写“悲剧”。2014年,19岁的儿子在外务工肺受感染需立即手术治疗,丈夫蔡传进仍需后续康复治疗,李世凤也积劳成疾,一家三口同时患病。
当地政府送来大病救助,周边村民也献上爱心资金,这家人才过了难关。
孝:全家人守着父亲离开
“爸爸,你睡这个屋,以后就跟着我们吃住。”2018年5月,蔡传进父亲癌症晚期,看着父亲越发瘦弱的身躯,李世凤将老父亲请进了家。
村支书告诉记者,蔡家共4个儿子,原本跟着另一个儿子,是李世凤去请的父亲。
“他(蔡传进)给我说,想父亲走的时候,看着父亲,在兄弟家,自己怕见不到。”丈夫的“愿望”,李世凤一直在努力实现。把父亲安排在隔壁,父子俩还能躺着聊天。
起初的几天,父亲还能行动,后来咳嗽、颤抖、倒床、吃不下食物……李世凤做的米饭也越来越软。
2个多月后,父亲去世时,这个家所有人都在床前守着。而这,李世凤还费了些功夫。
两年前老父亲查出癌症,说出藏了多年的心结:想寻找音信全无的儿子,但害怕不认识路。父亲的愁绪,李世凤看在眼里。与丈夫商量后,她索性让父亲在家照顾丈夫,自己出门寻找。而后,几经周折,把小弟找回了家。
娘家父亲生病时,李世凤也总是抽时间回去看望。
回忆苦难,李世凤仍旧坚强的笑着。看见妻子的笑容,蔡传进却将脸部转向了另一侧,眼里星星点点泛着光。
“现在的日子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李世凤说,蔡传进可以拄着专用拐杖,能站起来了,儿子在外工作也逐渐稳定,家里还因危房改建政策,新建了两间砖房,对比以前,她很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