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到汪大姐家,小蔡把自学的电脑制图送我,我打心底高兴:只要肯学,他就会有出路,这个家就会慢慢地好起来。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合了一张影。
本网记者 王蓁
2015年7月,我与浩口苗族仡佬族乡落心村王家嘴组蔡先伦一家结成帮扶对子。蔡大哥一家4人,蔡大哥夫妇,儿子蔡顺成和老母亲皮世芬。
2016年,因蔡大哥和小蔡在外务工,汪大姐在家发展养鸡产业,一家人的腰包逐渐鼓起来。
扶上马还得送一程。虽然增了收,但帮扶工作不能松懈。尤其是在今年的帮扶工作中,自己还发了三次火,“摊上事”了。
●第一次发火
“娃儿必须出去找工作”
三月,是春耕帮扶月。
3月8日,带着化肥等春耕物资来到蔡大哥家时,妻子汪吉香正在屋旁的地里挖土、打猪草。我打了声招呼,便先汪大姐一步到她家。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蔡大哥和小蔡都在家里,正好与一家人规划今年的发展之路。
简单寒暄后,我笑呵呵地问小蔡,“今年有何打算?”
“没啥子打算。”小蔡回答显得有些慵懒。
小蔡19岁,职教中心机电专业毕业,去年在外实习一年,春节回家后在家待业。
“过年回家后一直没干过活,就在家里呆着,也不晓得干啥子。”汪大姐放下背篓,拍拍裤腿上的泥巴,挨着我坐下,脸上写满焦虑与无奈。
“小蔡,你读过职高,也出门进厂实习过,会电脑吗?”提出这个问题,我是想了解他对电脑的熟悉程度,是否会点什么软件之类的,但小蔡的回答又一次让我大跌眼镜。
小蔡说,自己没学过电脑,因为电脑有辐射。
“有辐射!”我对小蔡的回答完全无语,甚至气愤。“你好歹是职高毕业生吧,现在哪个行业能离开电脑?”
蔡大哥和汪大姐对我突然提高嗓门的严声呵斥感到意外,但没有开腔护短。反而是小蔡顶了一句,“我不会,也没机会学,有啥子办法?”
“不会就学,不懂就问。你是这个家的希望,你不长志气,怎么担家。”也许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我发火,都没作声,但我的说辞还没完:“年纪轻轻怕吃苦,老了就会吃更多苦!”
吵归吵,事情还得办。
返回后,我与一家广告公司沟通,让小蔡免费从最基本的电脑操作学起,然后逐步学习电脑设计,走上靠知识、靠技术挣钱的路子。
经过3个多月的学习,现在的小蔡能通过电脑制作菜单、名片了,我倍感欣慰。
●第二次发火
“要把茅坑改成厕所”
今年4月,全区吹响了脱贫攻坚战集结号。浩口乡也启动了危旧房改造和人居环境整治工作。
蔡大哥家的两间木瓦房纳入整改范围。然而,当我把这一好消息告诉蔡大哥时,他却没任何喜悦之色。
“房屋整改我支持,但厕所改造就算了。”蔡大哥的理由有二,其一,厕所就是茅坑,现在院子里就剩自己一家,房屋两头都有茅坑,没必要再改建;其二,乡上的补贴不够,还得自掏腰包。
院坝门槛边,蔡大哥坐在板凳上说得振振有词。我却越听越气,“蔡大哥,你那个茅坑是露天的,准备以后取儿媳了也用露天茅坑吗?现在扶贫政策这么好,政府出人出资整改,为什么到手的福利不要呢?厕所建好了自己一家人享受,就算自己贴一点钱把家搞好,又啷个要不得?”
对于蔡大哥的等靠要思想,我没有留一点情面。
“妹,他就是舍得不钱,怕麻烦。”在厨房做饭的汪大姐听见了我的“河东嘶吼”,也大声表明自己态度。
“不能放过好机会,不要辜负好政策,茅坑早过时了,必须修厕所。”蔡大哥没有吱声,我连哄带骗地说,“你不修厕所,以后我就少来甚至不来了。你修个厕所,就当是为我们来时提供的方便嘛。”
蔡大哥终于答应了。我也爽快地送个礼,友情赞助建厕所的瓷砖。
之后连续一个月中,我每次到访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厕所改造情况,在厕所框架建好后,我也如约将瓷砖一件件抱进院坝。
“现在厕所修好了,房屋变漂亮了,要注意卫生,经常打扫。”关于这个要求,蔡大哥没有推脱,还养成了每天打扫的好习惯。
●第三次发火
“有本事就自力更生”
7月2日,汪大姐只身一人走重庆去了,我是在她到了重庆后2天才知道的。
“妹,我确实是在家呆不下去了才离开的。”电话那头,汪大姐不停地抱怨这个家,抱怨不太理事的丈夫。
与汪大姐接触近2年来,每次看到她瘦小的身体背着一个差点比她还大的背篓,我心里都不是滋味,一直想着为她分担点什么,最希望蔡大哥能早些回家帮帮汪大姐。
然而,让我完全没想到的是,蔡大哥回家后,汪大姐的烦恼就来了。
“老蔡爱喝酒,一喝酒就打胡乱说不讲道理,大家都晓得。”
“别看汪吉香个头不大,可那个家全靠她撑起,但老蔡不但不理事,还经常骂人家……”
提到这家人,周围邻里对蔡大哥是集体差评,而对汪大姐是集体点赞。今年接触以来,我也完全赞同乡邻的说法。
前不久,蔡大哥突然找不到存折,不但不去补办,反而借酒消愁喝得伶仃大醉,把气撒在汪大姐身上,把汪大姐气走了。
“现在汪大姐走了,家里没人说你了,你有本事就一个人自力更生吧。”等蔡大哥清醒后,我到访时便劈头盖脸地“训”了他一顿。
也许是突然醒悟了,一直低着头的蔡大哥突然冒了一句,“妹儿,今年洋芋收了,我晒点洋芋果你帮我卖可以不?”
说实话,当时的我没把蔡大哥的话放在心上。但上周,蔡大哥再次来电话,说有110斤晒干的洋芋果,问我能不能联系销路。
这是一条难得的喜讯,我当即答应并积极联系寻味武隆O2O体验馆。
“已经卖了,而且还说,如果畅销的话,你可以继续供货,当然我也继续帮你找销路。”我将销售情况第一时间反馈给蔡大哥,电话的那头传来真诚的感谢声和干净的笑声。